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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醒的人口齒不清地道:“渴,水……”

蕭令殊下床去給她倒了水,餵她喝完後,見她突然呆呆地看著他。

屋內沒有點燈,不過月色明亮,透過敞開的格子窗,一室透亮,可以將室內的擺設看得清清楚楚。

“王爺……”阿寶幽幽地喚了一聲。

男人唔了一聲,躺回床上,摟著她繼續睡下。

可是懷裏的人竟然不配合,又扭來扭去的,摩擦得他身上起了火。

一通酣暢淋漓的運動過後,兩人皆汗流浹背,男人只得起身,去打了水進來為她清理。

桌上點了盞燈,燈光有些朦朧,視野裏皆是一片暧昧的暖色,也將床前那個正在為她忙碌的男人的身影拉得瘋長,倒影在帳幔上,烙下一道巨大的黑影。可是這黑影現下卻令她無比的安心,只想著如此永遠地走下去,彼此相伴,人間亦是天堂。

直到他重新躺回床上,她伸手摟著他,低低地說道:“王爺……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嗯。”

隨著這句話落,他將她緊密地擁入懷裏,讓她無需再言語。

*****

天亮了。

天亮了,代表酒也應該醒了。

阿寶捂著臉,像只駝鳥一樣縮在被子裏面不吭聲,渾身上下都紅透了。

男人雙手枕在腦後,清明的雙眼高深莫測地看著像只蝦米一樣躲在被窩裏的人,長長的黑發淩亂地垂落在赤-裸結實的胸膛前,烏黑的色澤與暗白的肌膚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給人一種禁欲的感覺。

半晌,感覺到她應該情緒收拾得差不多後,男人伸手將被子拉開,然後將她拎了出來。

“別悶著,會生病。”他道。

阿寶乖乖地應了一聲,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很快便被裸著上半身的祼-男刺激得差點噴鼻血——這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且禁欲型的男人剛好戳中她的萌點啊啊啊!!

因為成了“閑”王,去不去早朝都無所謂,所以蕭令殊完全沒有早起的習慣了,與阿寶一般在床上賴著床,直到天色大亮,太陽升起來了,方慢騰騰地起床。

阿寶心裏有種絕望感,不敢相信自己的酒品會這麽差,窘得差點要自抽一嘴巴。所以醒來後,她自我逃避了一會兒,逃不過現實後,像個小媳婦一樣殷勤地伺候男人洗漱更衣,當然,見到捧著洗漱用具進來的幾個雁同情的眼神,阿寶更絕望了。

“吃完早膳後,咱們去北鳴山的莊子。”蕭令殊突然說。

阿寶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首飾匣子裏的頭面首飾,正暗暗地摸著自己酸疼的腰呢,這老腰太不爭氣了——或者說昨晚她自己作死地去勾引他,玩壞了腰,下床時感覺兩條腿軟綿綿的。這會兒聽到他的話,不禁回頭看他,說道:“現在已經進入秋天了,天氣沒有那麽熱了,去不去都不要緊了吧。”

蕭令殊用一種逼迫的眼神盯著她,“葡萄酒。”

莊子裏的葡萄都成熟了,林管事命人留著等兩位主子過去摘取釀葡萄酒呢。

阿寶內流滿面,表跟她提酒這玩意兒了,姐真的傷不起啊!

不過,難得他有件堅持的事情,阿寶覺得挺不容易的——可能是人生經歷不同,被忽視習慣了,蕭令殊看起來就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讓阿寶真擔心他哪天真的出家去了,幸好南山寺的大師說他煞氣太重,佛祖也不收的=口=!

所以,不就是想要喝姐親自釀的葡萄酒麽,姐滿足他。

然而,他們正準備出門時,門房拿了一張帖子過來,說威遠侯府的老夫人過府來探望她這孫女兒了。

阿寶背脊一涼,直覺祖母親自過來準沒啥好事,她可不信真的只是突然心血來潮來探望她這作王妃的孫女的。?

第 58 章

? 原本應該起啟去莊子的,因為老夫人的到來不得不推後。

阿寶讓人去請老夫人進門,自己同時也迎了出去,蕭令殊面無表情地跟在她身後,讓人忽視不得。

“王爺,您……”

蕭令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阿寶覺得他好像有些不高興,雖然那張表情冷硬的臉看不出來,可是能讓人感覺到一種恐怖的感覺。可能是昨天喝了酒胡鬧一通,阿寶可恥地生不起絲毫害怕的感覺,在他看過來時,將欲要出口的話咽下去。

算了,就算呆會他會嚇著祖母,估計以祖母的心性也不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而且……阿寶瞄了眼身旁男子冷峻的側臉,覺得有他在,反而安心許多,面對一直頗有威信的祖母,阿寶也覺得自己能板直了腰。

帶著某種微妙的心情,阿寶和蕭令殊一起去迎接老夫人。

今日上門的除了老夫人外,還有威遠侯夫人陪著,兩人見到蕭令殊竟然親自出來迎接(介是個誤會),自然受寵若驚。當然,這受寵若驚在看到蕭令殊不識相地坐在一旁聽著她們女人們的談話時,老夫人心裏扭曲了,威遠侯夫人詫異了。

將老夫人迎到正堂後,阿寶和蕭令殊坐在首位上,老夫人坐於客座上,威遠侯夫人次之,等丫鬟上了茶水後,開始寒暄。

“祖母,您的精神看著不太好,可是夜裏沒歇好?”阿寶關切地問道。

老夫人笑了笑,道:“多謝王妃關心,人老了,夜裏容易驚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阿寶點頭,十分乖巧地對老夫人虛寒問暖,老夫人也耐著心地一一回答,邊說著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蕭令殊一眼,見他穩穩當當地坐在那裏,既不開口也不搭腔,不知道他要幹嘛,真是急死個人了。

老夫人心裏不免有些埋怨他不識相,她們今日上門來找孫女自然是有事情相詢的,一般來說,這種時候作為男主人,不是應該識情識趣地空出時間讓妻子與娘家女性長輩們說說得已話,交流交流一下情報麽?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忤在這裏是什麽意思?

“先前我瞧著王府的下人在準備車駕,王爺和王妃可是要出門?”威遠侯夫人在老夫人快要不知道怎麽辦時,突然問道。

這時,蕭令殊終於給個反應了,看了威遠侯夫人一眼,這一眼看得威遠侯夫人背脊發寒。

阿寶笑道:“王爺說今日看著天氣好,秋高氣爽的,適合到郊外走走,去爬爬山,也當散散心。”至於去莊子釀葡萄酒什麽的,這種讓人發笑的原因,阿寶堅決不自暴其短,要維持蕭令殊高冷的形象。

果然,老夫人和威遠侯夫人聽罷,馬上秒懂了,頓時看他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老夫人知道今日上門來的時機不對,但是誰知道原本應該閉門謝客收起尾巴過日子的晉王會有如此好心情,還想帶著老婆出門去郊游賞秋景呢?從方才開始,老夫人便暗中觀察兩人的神色,晉王那張臉自然看不出什麽的,但這孫女看起來仍是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完全不像傳言中敢和大公主對上的彪悍模樣,也沒有被斥責時的難過落漠,難道威遠侯府得到的消息有誤?

老夫人確實是為了昨日中秋皇宮家宴之事來的,因昨日是皇家的家宴,所以進宮與宴的都是蕭氏子弟,他們得到消息時,天已經黑了,當知道晉王夫妻與備受寵愛的大公主對上,威遠侯府上下都不好了,連賞月的心情也沒有了。

一宿翻來覆去無法成眠後,今日一大早,老夫人便讓威遠侯夫人給晉王府遞帖子,帶著大兒媳婦直接殺過來了。想到先前這孫女還詢問她是否沒休息好,老夫人心裏有些膈應,昨天發生那些事情,怎麽可能休息好啊啊啊!!

說來,威遠侯府得到的消息和其他人差不多,但人都有一個慣性,就是他們認為大公主是個受寵的,而晉王是個不愛寵的,聽說昨日在宮裏,大公主與晉王起了齟齬,而阿寶這晉王妃也同樣對大公主不敬,這足以教他們緊張了。

大公主的德行大鄴皇朝裏誰人不知,那就是個不講理的主兒,誰若惹上她,都要擔心一下的。老夫人聽說這事情後,要比旁人更要擔心,因為大公主是個喜歡遷怒的,誰知道大公主會不會遷怒到威遠侯府來?而且大公主的駙馬是忠武將軍的長子,現在威遠侯府與忠武將軍成了姻親,大公主也算是即將嫁過去的李明鳳的長嫂了,經過這一事,也不知道李明鳳將來在忠武將軍府會有怎樣的境遇呢。

老夫人倒不是真的擔心李明鳳今後會如何,孫女雖然也是疼的,但到底比不上威遠侯府的存亡,老夫人擔心的是大公主遷怒到威遠侯府,她又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誰知道她會不會跑去皇帝那兒給威遠侯府上眼藥,最後倒黴的還不是威遠侯府?雖然威遠侯府出了個李繼堯,可李繼堯遠在天邊,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如此,老夫人不免有些埋怨起阿寶來,覺得這孫女昨天太沖動了,竟然敢接了大公主的鞭子,而晉王還踹了大公主一個窩心腳……當聽到這事情時,威遠侯府的長輩們已經摒住了呼吸。

那可是皇帝最寵愛的大公主啊,而且還是皇帝心中第一人,誰也無法越過去的愛女,這對夫妻倆就這麽冒冒然的撞過去——那時候,所有人都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雖然經過一晚的沈澱,心情略恢覆了一些,可是老夫人仍是想過來找孫女這個當事人了解一下情況的。只是同樣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蕭令殊忤在這兒,老夫人自是沒辦法大咧咧地問出口。大公主的兇殘在於有正德帝的寵愛,有恃無恐,而這位主的兇殘在於他自己本身,無所畏懼,怎麽看兩位都是惹不起的。

阿寶見兩人突然沈默,心裏已經知道她們為何而來,但面上卻故作不知,繼續笑著拉家常,最後還是老夫人開口隱晦地提道:“王妃,昨兒宮裏出了些事情,你大伯已經聽說了,王妃沒事吧?”

阿寶微微一笑,“讓祖母擔心了,明錦無事。倒是大皇姐她……”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你不好意思什麽啊?!

老夫人和威遠侯夫人都有些抽搐,不過比起已經隱約明白阿寶就是個喜歡裝乖扮豬吃老虎的貨,老夫人對阿寶素來有幾分偏見,也不太正視她,是以也不知道阿寶這會兒正裝羞澀呢,話說一半隱一半的容易讓人誤會。

倒是蕭令殊冷冷地道:“不知老夫人聽說什麽了?若你擔心大皇姐,不必了,五天後忠武將軍府的婚禮她的身子情況還不一定能出席。”

“……”

老夫人和威遠侯夫人暗暗吃了一驚,雙雙看著慢條斯理地喝著茶的男人。只有阿寶知道他似乎更不高興了,將茶盞往旁一放,那聲音也像敲在她們心口一樣,有種恨不得奪路而逃的沖動。

見到素來總是淡定威嚴的祖母第一次露出不自在的模樣,阿寶心裏除了驚奇外,還有一種對蕭令殊的嘆服。

老夫人心知今日上門得不到什麽消息了,此時也不方便說什麽,就算想要抓著阿寶詢問一翻,有這麽個煞星在,哪裏能問出什麽?當下便道:“聽王爺這般說,倒是老身過憂了。五天後就是明鳳出閣的日子了,王妃與明鳳素來兩姐妹感情好,到時也請王妃去觀禮。”

阿寶笑著應是。

等送走了老夫人和威遠侯夫人,阿寶以為要出發了,誰知蕭令殊卻帶著阿寶去了半夏閣。阿寶昨日喝了酒哭了很久,還打嗝得厲害,後來叫了解神醫過來時,她反倒是睡著了,早上起床看著沒什麽異樣,可是蕭令殊仍是讓解神醫給她瞧瞧。

解神醫雖然還記恨蕭令殊昨日踢他出門又耍了他的事情,不過對於心中的“大好人”阿寶,還是盡自己的醫德為她把了脈,檢查一翻,道:“王妃很健康,完全沒什麽事情。”

阿寶抿唇一笑,多謝了解神醫,心道她自小就是個健康寶寶,怎麽可能會有事嘛。不過一想到昨晚喝酒後的事情,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絕對是她一生的恥辱,必須忘掉忘掉!

檢查完後,原本應該離開了,蕭令殊卻突然道:“上回讓你做的藥,已經做出來了麽?”

解神醫點點頭,突然一臉警惕地道:“你要用它來幹嘛?”

“自是有用?”

“你又想害誰了?”解神醫更警惕了,看向蕭令殊的目光簡直是在看著一個無惡不作的邪教魔頭。

蕭令殊突然轉頭對阿寶道:“你先去等著,本王稍會就去。”

阿寶其實想留下來看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不過見蕭令殊堅持,便點頭出去。

解神醫卻完全跳腳了,“你有膽子做,怎麽不敢讓王妃知道?哦,我知道了,你不想讓王妃知道你的心腸有多黑,人有多惡毒,想支開她,不讓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免得她嫌棄你——哎喲,你又打我……”

“……”

阿寶走出半夏閣還能聽到解神醫的慘叫聲,一時間真不知道該不該同情他好,明知道蕭令殊不是個好相與的,卻時常管不住自己的嘴,標準的挨打不記數。

想罷,阿寶見到跟著的席遠,朝他招招手。

席遠見她朝自己笑得端莊淑雅,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距離阿寶幾步停下,恭恭敬敬地問,“王妃叫屬下有何事?”

阿寶看了看,讓跟著的婢女距離十步遠,沈吟片刻,方道:“聽說席侍衛與解神醫頗為相熟。”

席遠:=__=!不知道現在否認還來不來得及?

“其實也不是很熟,不過解神醫師承陵南解家,醫術了得。”席遠委婉地道,同時也道出了解神醫的身份。

“可是陵南解家的嫡系子弟?”阿寶吃驚地問。陵南解家是江南有名的醫傳世家,只可惜近幾十年來解家沒落了,也使得人們漸漸地遺忘了解家當年在杏林中的地位,更甚者這一二十年來,根本無人再提及普經輝煌一時的陵南解家了。

阿寶之所以聽說過解家的事情,完全是在璟城時聽自己父親偶爾提過幾下。每到母親的忌日時,父親總要喝個酩酊大醉,然後和她嘮叨很多東西,大多是他們認識到成親後的各種美好日子,父親也曾遺憾地說,若是當時解家未沒落,有解家在,她娘親或許能活下來之類的。

“不是!”席遠搖搖頭道,“解神醫是解家旁系的庶出子弟,因小時候過得不太好,少年時便離開了解家,後來機緣巧合下,他被王爺救了,才跟在王爺身邊。”

接著,席遠便將解神醫為何會被晉王救之事道來。原來解神醫少年離家,在外面漂泊不定,卻因其傑出的天份,學了一身出色的醫術。除了出色的醫術外,解神醫還是個顏正到不行的美男子,空有一身醫術無拳腳功夫,所以在游歷的時候,時常因為張臉招惹了無數麻煩,有一次經過一處山林,便被山中的一個女土匪給瞧上眼了,直接搶上山去要與他做對土匪夫妻。

解神醫雖然命運坎坷——從小是被迫害的庶子,但卻是天生有一副好心腸,行事坦蕩磊落,仰俯無愧天地,所以如何願意與匪盜為伍?差點被那群土匪逼得跳崖自盡時,帶著府衛來巢匪的蕭令殊出現了,也順手將跳崖不成反而摔傷了的他救了下來。解神醫以為來了個大好人,而且還是個救民於水火中的朝廷親王,於是一個腦熱之下,表示了他要報恩,今後便追隨救命恩人了。

蕭令殊看在他醫術不錯的份上,也勉強地收下了,兩人都很滿意。

在解神醫看來,一個朝廷親王,能給他提借方便安靜的住所,也能阻止他人對他這張過於美貌的臉的覬覦,解神醫覺得自己這報恩報得十分恰當,可當跟了蕭令殊後不久,完全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根本是跟了個心狠手辣、狠毒酷戾的魔王。然而,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就這麽誤上了賊船。

阿寶聽得極度無語,從與解神醫幾次見面中可知,這個人的三觀十分的正,正得甚至有種打死也不肯改的執拗,可不想他與蕭令殊遇見的經過會這般狗血。從剛才他的反應也可以知道,他對於一些不光明的手段是萬萬的不讚成的,也不知道蕭令殊要幹嘛。

“解神醫確實俊秀無雙、美玉天成。”阿寶隱晦地讚道,見席遠臉上露出異樣,馬上道:“他既然覺得自己的臉長得不安全,為何不找個方法掩飾了它?”小說裏不是說,作為神醫什麽的,可以做一種藥水或藥膏之類的掩飾自己的容貌麽?

“解神醫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所以,是萬萬不能將它視為見不得人而隱藏起來的。”席遠用一種萬般無奈的語氣道,天知道這些年來,因為解神醫那張臉,他就為他收拾了很多爛攤子了。

阿寶回給他一種秒懂的眼神,看得席遠有些胃疼,越接觸這位王妃,越覺得她不如表現的這般端莊——哎喲,真是胃疼啊。

阿寶還想問席遠解神醫做了什麽厲害的藥時,蕭令殊已經出來了,席遠馬上噔噔噔地後退五步,恭敬地給蕭令殊請安。

蕭令殊無視了他,直接攜著阿寶的手離開了,看他的模樣,似乎他又成功地將解神醫鎮壓了。

阿寶雖然好奇得要死,但也不會多嘴地去詢問什麽,最後只能將此事掩下。當然,到了李明鳳婚禮那天,阿寶才知道蕭令殊做了什麽,頓時對他又有了新的認識。

當然,現在嘛,先去莊子看葡萄兼大蟲子去。

北鳴山的莊子裏,已經呈現一派秋收的熱鬧情景了,很多瓜果類的都到了收獲的時節。

已經將北鳴山的別莊當成了第二個窩,阿寶對莊子熟悉得不行,讓來迎接的林管事下去後,稍作歇息,蕭令殊便拉著阿寶去看葡萄了。

怕葡萄摘下來放久了不新鮮,所以別莊的一處院子裏那一株葡萄樹上的葡萄林管事沒有讓人摘,留著等主子過來再詢問他們的意見再作決定。林管事心裏想,說不定王爺和王妃心血來潮,想要自己體驗一下摘葡萄的樂趣,倒也有現成的。

可惜林管事猜測錯了,當阿寶又看到那種黏在葉子上的肥嘟嘟的大青蟲後,整個人都不好了,跳到蕭令殊懷裏,死死地扒著他,死也不肯往那兒看。

“還是讓人摘吧,我、我……我遠遠看著就好。”阿寶嗓音有些發顫地說。

蕭令殊抱著她,無視周圍仆人的目光——事實上大夥都垂首侍立著,然後抱著扒著他的人走到院子的走廊下,那裏已有下人放了藤椅藤桌,上面置放了茶點及蔬果。

阿寶坐在藤椅上,感覺到了來自那些大蟲子的惡意,情緒分外不好,看著切好的沙梨西瓜,突然道:“雁回,我想喝果汁。”

這時代沒有榨果機,將水果弄成汁的工序十分麻煩,甚至極少會有人弄這個,不過阿寶曾經帶著幾個雁折騰過,她們都有經驗,聽到阿寶的話,又看了眼蕭令殊,便笑道:“王妃,這可得等久一點兒。”

阿寶點頭,作為一個大吃貨國來的,不必她動手,只是等一會兒時間還是等得的。“我要芒果汁,王爺呢?”

“木瓜汁。”蕭令殊看著已經切好的木瓜道。

木瓜牛奶豐胸的喲,王爺!阿寶暗搓搓地看了他一眼,被他捕捉到視線時,馬上一本正經狀,道:“王爺要木瓜汁,快去吧,做好了有賞。”

“是,王爺王妃請稍等。”雁回笑著帶著白前白微一起去了,留下三個雁在前伺候。

因為阿寶被吃葡萄葉的大蟲子嚇怕了,也不想體會什麽秋收的快樂,所以最後還是讓莊子裏的仆人去將那些已經紫得發黑的葡萄摘下來。這院裏種的葡萄樹據聞是從山裏的野葡萄藤中折了一株移植過來的,所結的果十分密集,每一粒果子不大,但吃起來透著一股子的清甜,極為爽口。

下人摘下來後,先洗了一籃子過來給主子嘗。阿寶嘗了一顆,籽不大,肉甜汁多,不禁瞇起了眼睛,覺得這些野葡萄正適合用來釀葡萄酒。

阿寶自己吃著,也撚了一顆餵給蕭令殊,笑道:“王爺,是不是很甜?”

蕭令殊點頭。

吃著吃著,阿寶啊了一聲,在男人看過來時,又興奮地道:“王爺,其實還可以做葡萄果醬呢,這個我會做哦。”還有葡萄布丁、葡萄奶酥……蘇,口水要泛濫了。

蕭令殊伸手攏了攏她的發,眼眸深邃柔和。

阿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中秋那晚喝醉酒後,仿佛打破了什麽壁壘,使得她與他之間在一起時越發的契合,也使得她越來越不怕他了,讓她不禁有些放肆起來。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好還是不好,隱隱有些不安時,每次回頭看到他安靜的、沈斂的、如入鞘的寶劍般穩重的氣息,驀然松懈。

*****

在莊子呆了幾天,很快便到李明鳳出閣的日子。

阿寶重視李明鳳這位堂妹,所以在婚禮的前一天便回到京城的晉王府,將禮單看了又看,檢查沒有什麽錯處,開始在室內轉起圈圈來。

能讓阿寶煩惱的事情自然是大公主。

阿寶並不後悔那時出手接住大公主那一鞭,按她的本性,尼瑪敢打她的男人,沒抽你幾鞭還是因為當時時機不對。可是若是連累了李明鳳,她又愧疚難當了,所以這次婚禮她是必須去的,而且還要給李明鳳撐腰。

阿寶已經作好心理準備,李明鳳嫁過去後,大公主會刁難李明鳳了,所以她這些日子也想著法子,到底要怎麽樣將大公主給板倒了。不過,這有些難度。

就在阿寶轉著圈圈捧著臉想著自己該從什麽地方出手將大公主給板倒時,蕭令殊回來了,見阿寶心不在蔫的,問道:“何事煩惱?”

“自然是寶華公主……”阿寶脫口而出後,擡頭便看到他高深莫測的眼神,馬上閉嘴了。

其實與他熟悉了後,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一副冷戾難親近的模樣,偶爾這種高深莫測的眼神也並不代表他真的高深莫測——還可能是一種掩飾自己無知的表現,只不過被旁人誤解了。所以看到他這副模樣,阿寶一時間無法歸類他到底是明白了呢,還是已經有主意了。

蕭令殊見時間差不多了,攜了她出門,說道:“不必擔心。”

“……”

很快地,阿寶便知道為何不必擔心了。?

第 59 章

? 今日是忠武將軍府長房嫡次子成親的好日子,忠武將軍本人雖然在西北未能回來為兒子主持婚禮,但被欽封為宣武將軍的忠武將軍的長子武烈倒是回來參加弟弟的親事。

武烈與諸位叔伯站在門口中迎接前來祝賀的賓客,遠遠地便見到一前一後兩輛車駕往這兒駛來,其中一輛車駕上的標志讓他臉色有些微妙的變化,很快便收斂,臉上依然一派沈穩從容。

“阿烈,怎麽了?”武家二老爺問道。

武烈笑了笑,說道:“晉王與齊王殿下來了。”

聽到是這兩位主,武二老爺臉色也有些變化。

這時,馬車已在門口前停下,其他乘坐車馬前來的官員,在發現這兩輛親王府的車駕時,自動稍後,並沒有搶著上前占位置。

晉王府的馬車先停下,而且比起旁人的車馬,這馬車旁邊跟隨的侍衛有十人之多,氣勢硬生生的將旁人壓下去,趕車的侍從跳下車轅,然後打開馬車門,恭身請裏面的人下來。

率先下來的是面無表情的晉王,他撩起袍子下了馬車,然後轉身扶起一名穿著淺楓色為主調配絳色裙襦的女子下車。

“見過晉王殿下、晉王妃。”忠武將軍府的人忙過來拜見。

這時,後頭的齊王夫妻也下來了,年輕俊美的齊王攜著王妃而來,朗聲笑道:“武烈,武皓這新郎官呢?哎呀,原來五皇兄竟然在咱們前面。”

晉王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齊王似乎也已經習慣了他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帶著金璟琋過來給兄嫂請安,目光一轉,看向武烈猛笑,笑得武家幾個男人心頭微跳。轉頭一瞧,也見另一個兇殘的主正淡淡地望來,目光冷銳如電,更是冷汗涔涔。

說實在的,齊王的美貌那是在大鄴皇朝的標準線以上的,是十分達標的那種美顏,加上再裝一裝B,天生矜貴雍容,極讓人生出好感。只可惜這丫的本性就是個作死的熊孩子,心氣頗高,上一秒可以嫉恨旁人搞陰謀陽謀,下一秒馬上會做出一種讓人恨不得將他當場活埋了的蠢事來。總結:心性不定。

當然,晉王蕭令殊長相也極符這時代的審美,只可惜他成天繃著個臉,據聞從未有人見過他笑過,再加上那冷酷無情臉配上兇戾無比的眼神,極少人能正視他的長相,再好的顏色也無人欣賞。

此時,忠武將軍府的男人們只覺得這兩主兒一個笑得特寒磣人,一個看人看得更寒磣人,加上府裏還有那麽位主兒在,更是讓人蛋疼了。

“武將軍,今日是武皓這小子的大喜日子,不知我那大皇姐這作長嫂的可在?俗話說,長嫂如母,就算是皇室的公主,該盡的責任也必須要盡的。”齊王假惺惺地道。

聽罷,武家幾位老爺都有些無奈,但是武烈表情不變,臉上有些歉意:“公主身子不適,在公主府中歇息,兩位王爺若是想見公主,等婚禮後臣與二位同去。”

大公主府就在忠武將軍府附近,也是當年正德帝命內務府撥款給工部施壓而建的,在原有宅子的基本上又擴大了一倍,修築得美輪美奐,甚至其中景物連太子府也難以企及,可見正德帝對這大女兒的喜愛。

武烈雖然作為忠武將軍府的長房嫡長子,雖然尚了公主,但一應規矩依然以大公主為主,雖然有個好聽的駙馬名聲,也在西北建功立業,掙得現在的成就。可是在阿寶看來,住的是岳父給的房,用的是岳父的錢,感覺怎麽這麽像是上門女婿呢?

在阿寶腦洞大開時,齊王這唯恐天下不亂的熊孩子已經一臉我懂的表情,然後裝模作樣道:“大皇姐辛苦了,都病著了,作弟弟的確實要去探望一翻!可恨那些吃了熊膽子的大膽奴才,竟然膽敢欺主,累得大皇姐傷上加上,本王聽了實在是難過。大姐夫也多體諒大皇姐現在身子不好,別隨便打擾她,有需要的話主讓其他女人伺候著便是,公主府也不欠那麽幾個下人,相信大皇姐的脾氣,也不會計較的……”

“王爺!”金璟琋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忙出聲制止。

忠武將軍府的男人們被齊王的沒節操驚得目瞪口呆。

阿寶同樣目瞪口呆,萬分無語地看著齊王,心說若單以女人的角度來看,齊王果然是個渣渣,有作弟弟的這麽埋汰自己姐姐的麽?有作弟弟的在姐姐身體不適的時候慫恿姐夫去睡別的女人的麽?

當然,若那個姐姐換成了大公主——阿寶有些糾結了,心中一陣快意的同時,又有種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的感覺。她雖是討厭大公主,但可沒有想過要在大公主身體不適的時候,希望她老公出軌之類的。

果然男人與女人的想法不一樣麽?

如此一想,阿寶看了蕭令殊一眼,恰好蕭令殊若有所感,低頭看了她一眼,忙裝作若無其事地調開目光。

齊王嘿嘿一笑,又道:“好了,咱們也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忙。”

“……”

四人進了忠武將軍府後,蕭令殊與齊王被武烈帶到前院大廳去了,而阿寶與金璟琋這兩位王妃被帶到後院一處偏廳,拜見忠武將軍府的老太君。

忠武將軍府的老太君年近七旬,滿頭銀發,不過精神看起來仍矍爍,身子骨聽說也健朗,再活得十年二十年的都不成問題。

偏廳裏已經來了很多忠武將軍府與威遠侯府的姻親了,以老太君為首,女人們原本有說有笑的,等聽到丫鬟來稟晉王妃和齊王妃到來時,聲音慢慢的消失了。老太君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帶著幾個兒媳婦孫媳婦忙起身去迎接。阿寶和金璟琋可真不敢讓她來迎接,進了偏廳,馬上過去扶住欲拜見的老太君,兩人皆笑盈盈地與她問好。

互相見禮後,阿寶與金璟琋在老太君下首坐下,旁邊還有幾位宗室的女眷,皆是過來參加婚禮的。說話間,阿寶能感覺到旁人打量的眼神,而且那眼神貌似還有些敬畏,讓她心裏有些不自在。

阿寶自然知道大公主在中秋家宴被蕭令殊一個窩心腳踹倒,傷了心脈,被難得公正一把的正德帝命令在公主府中靜養的事,這使得外界看待他們夫妻的目光變了樣,皆認為兩人幹翻了最受寵的大公主上位了,加上正德帝一直沒有懲罰蕭令殊的旨意下來,更是證實了大夥的猜測。

中秋家宴的事情,讓大公主二十幾年的帝寵活生生地成了笑話,也讓人不禁重新審視起晉王夫妻來。甚至有人猜測,估計是皇帝礙於鎮北將軍的面子,才沒有追究此事,第一次讓大公主委屈求全之類的。所以,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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